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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銷量過千、價格低廉是欺騙伎倆 代購差價小打折促銷是忽悠

　　國產奶粉信任危機頻發，父母紛紛轉投洋奶粉懷抱，認為洋奶粉“值得信賴”，然而，在“代購佬”眼中，國內奶粉代購亂象叢生，騙招層出不窮，有太多不能不說的秘密：有些國內奶粉商，在國外注冊公司和商標，然后回國進行廣告轟炸，其實銷售的是山寨貨，“直接廠家供貨”、“批發價”、“出廠價”也都是騙人的把戲……

　　奶粉代購商“人在布拉格”沉不住氣了，她決定用自己的親身經歷來提醒大家，海外代購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美，代購利潤微薄，勞力傷神，基本上歸為“屌絲”，將代購進行到底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做代購只是“希望對孩子的這種傷害不要再繼續”。

　　文/本報記者杜安娜、李華

　　實習生張晨子

　　直到現在，“人在布拉格”仍然常常忘記打理自己在淘寶上的奶粉店。傳圖片、修改資料是時間與體力的雙重考驗，而對于已是三個孩子媽媽的她，還有無數家庭瑣事要處理，用QQ似乎更為快捷。況且，找她代購奶粉的都是熟人：親戚、朋友，朋友的朋友。

　　幫朋友代購忽成“職業”

　　1997年，“人在布拉格”前往捷克求學，2005年取得永久居留權。在布拉格，她有了自己的職業，也收獲了愛情和家庭。2008年3月，她的小兒子出生，休產假期間適逢家鄉的親朋讓她幫忙寄點奶粉，就這樣她“不知不覺就成了代購”。

　　起初，“人在布拉格”做這行只是“義務勞動”：“親戚朋友不好意思收錢。”當時，代購一天最多兩三箱，她還應付得來。

　　一個月后，“人在布拉格”漸漸發現要代購奶粉的人越來越多，有時一天居然有六個人要代購。當時，“人在布拉格”已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上學要接送，小兒子剛出生嗷嗷待哺，買奶粉、包裝、填運貨單，令她大叫“暈菜”，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

　　忙完此次代購后，“人在布拉格”便宣布，“沒時間代購，要買上淘寶找更專業的代購商”。沒想到此話一出，得罪了一些朋友，“說我瞧不起人，買點奶粉怎么沒時間呢”。又有朋友提出每盒給她10元、15元的辛苦費。

　　最終她還是感到盛情難卻，要求老公代勞，每天下班后去超市，根據前一天的代購清單買奶粉。到了2008年年底，要求代買奶粉的人暴漲，夫婦倆覺得力不從心。那時候親朋好友都通過QQ給“人在布拉格”留言代購信息。

　　6小時的時差，次日她看到留言時，對方已在催貨：“錢已給你爸爸了，奶粉寄了嗎？”她哭笑不得，“睡個覺你也讓我去幫你買奶粉？”這時候出現了很多根本不認識的所謂的“親朋”，通過口口相傳和介紹找到了她。

　　發帖揭“內幕”反被“黑”

　　為了應對日益增長的代購需求，2008年圣誕節過后，“人在布拉格”的丈夫請了一個工人幫她采購；到2010年9月“人在布拉格”的女兒出生后，夫婦倆總共請了六名小時工幫忙打理奶粉代購。他們買了兩輛貨車，分別用來采購、運貨。

　　作為三個孩子的媽媽，“人在布拉格”對母親們“總想給孩子最好的食物”的心情特別理解。然而，國內的奶粉問題層出不窮，也促使她一直堅持代購：今年5月，“人在布拉格”看到報道，一個小孩喝奶粉腹瀉致死，廠家說與奶粉無關；某包裝廠老板叫囂：“最高10元，做出世界任何牌子的奶粉罐，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但數量要上得去，否則做不下來。”“人在布拉格”深受震撼，在國內某論壇上發了一篇關于國外奶粉代購的揭黑長帖。帖子發出后，訪問人數上萬，紛紛轉載。

　　挑戰行業“潛規則”，“人在布拉格”也付出了代價。這也讓她第一次深刻了解到，奶粉市場如此混亂，基本沒有信任可言。

　　有人直指“人在布拉格”是借揭黑之名給自己的淘寶店做廣告；有人懷疑她展示的國際空運郵寄單是偽造；她的捷克號碼是用軟件篡改綁定的，還有人說她收了某些人的好處費。

　　“有時我想放棄，但看著網絡中的陌生姐妹們為了找一份安全的奶粉努力著、分辨著，所以我還是選擇了堅持下去。”然而“人在布拉格”也有了退出之心，“做代購頂多只能養活自己，這并不是長久之計。”

　　代購只是“看上去很美”

　　“人在布拉格”說，真正的海外華人沒有幾個做這個，“絕對沒有吸引力，特別對于想賺錢的人來說”。

　　“人在布拉格”給記者算了一筆賬，在捷克某品牌一罐奶粉(800克裝)超市標價約人民幣150元。加上包裝和郵寄成本，每罐約合201.4元人民幣，其中還未算上汽油費、人工費等。“人在布拉格”的淘寶店該種奶粉的售價為220元以下，利潤在10至15元。她也坦承，做代購“根本賺不了什么錢。”

　　記者也就代購成本問題詢問了另一位在英國的奶粉代購商“芝芝”。她表示，英國超市常見的奶粉(900克裝)一罐。國際快遞郵寄回國，運費占到奶粉價格的一半以上，利潤空間有限。

　　除了郵寄成本之高，海外華人采購的壓力也不小。據了解，在被譽為“全球最佳奶源地”之一的荷蘭，當地超市就推出了針對華人的“限購”政策，每人每天只能購買兩罐。歐盟其他各國雖未針對華人限購，但也不是無限量提供。一般來說，超市上的貨賣完就沒了，當天不會再補貨。因此，一天跑好多家超市采購，成了“人在布拉格”的家常便飯，“但也不一定能買齊，超市斷貨，我就斷貨了”。

　　“雖然捷克不針對華人限購，但由此引發的矛盾也不少。買多了，把貨架搬空了，會被超市指責，甚至會被勒令把奶粉留下”。此外，有些買家還經常要求她在購物時拍攝照片，而歐洲超市不允許拍照或攝像，就在7月27日她因在超市拍照還被當場“逮到”，被呵斥了一頓。

　　廠家直銷、批發價是騙人的把戲

　　“采購難度高的原因，在于國外奶粉的銷售模式和管理體系”，“人在布拉格”說，在國外，并不是你想買多少奶粉就能買多少的。

　　她介紹，在歐盟國家，奶粉的銷售環節有規定，只有藥店和具有資質的超市才能售賣。藥店里出售針對過敏、早產，低體能的嬰幼兒特殊配方奶粉，需要處方才能購買；有資質的超市里只出售常用配方嬰幼兒奶粉，是一般正常體質的寶寶飲用的。

　　嬰幼兒奶粉生產成本很高，且只能將產品提供給藥店和符合資質條件的超市，不得提供給任何第三方。它們并不以盈利為目的，所以國家會向奶粉生產商和銷售商給予一定的補助。

　　“不像國內大商場、超市、個體戶甚至路邊店里都有奶粉賣”，“人在布拉格”提醒買家要特別注意，由于管制非常嚴格，除了通過正規渠道出口中國，“沒有任何中國人或中國公司能夠直接從歐盟的奶粉廠家拿到貨，大批量進貨更不可能”，那些自稱“直接廠家供貨”、“批發價”、“出廠價”都是騙人的把戲。

　　更重要的是，歐盟的奶源、廠家生產能力有限，正規奶粉的產量也有限。“最好的奶粉都是給他們自己寶寶吃”，大規模的出貨無異于從自己的孩子嘴里“奪食”，因此市面上正規歐盟奶粉的數量并不多。

　　至于有些商家“超市打折，趁著便宜囤貨”的說法，“人在布拉格”覺得按自己在捷克生活十多年的經驗來說，“是不可能的”。超市偶爾的確會將快過期的奶粉折價出售，但是數量很有限，“一般只有幾盒、十幾盒”，而且折后價也只比原價便宜20元人民幣左右。

　　她仔細查閱過相關價格，歐盟國家奶粉的價格相差并不大，“都被歐盟的商業法規限制死了”。不管是大超市還是小藥店，實體店還是網店，價格都基本相同，“相差不會超過人民幣5元”。

　　月銷量幾千罐違背常理

　　為了讓更多為寶寶“愁奶粉”的人不要受騙。她總結了一些辨別問題奶粉的方法：最直接兩個指標，一是，奶粉售價太低；二是，銷量太高。

　　“人在布拉格”表示，淘寶上的大量代購奶粉售價僅100多元，甚至幾十元，“這里面危險系數太大”。

　　“人在布拉格”指點記者觀察，去年銷售量高居榜首的某淘寶店鋪中，一罐Nutrilon(荷蘭本土牛欄)奶粉的價格約為155元。該店鋪店主在網帖中表示自己是通過與荷蘭超市合作預訂奶粉，批量走貨，每罐成本10歐元，郵費均攤約30元人民幣，利潤只在10元左右。

　　她說，“即使如此，這樣仍有疑點：如此大規模的進口行為肯定要通過集裝箱裝箱入關，按每罐10元的關稅計，除非偷稅走私進口，否則店主可真是‘利人不利己’，大費周章卻分文不賺。

　　再仔細查看，這家店一個月銷售量就高達6023罐，幾乎和荷蘭整個北部的嬰兒奶粉消費量接近，“人在布拉格”覺得這明顯是違背常理。

　　“人在布拉格”也認為，“對于大肆宣揚走整個集裝箱的，應該留心一些，差不多都是東南亞華人山寨的‘世界品牌’。還有些標榜從香港中轉入關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有問題的奶粉。”

　　對于如何規避代購風險，代購商“芝芝”建議最好向賣家索要購物小票原件以及郵寄快遞單號以保證奶粉的真實性。

　　“人在布拉格”對買家最后的建議說得很中肯：母親最好堅持用母乳喂養，不得已再使用奶粉。如果想買歐盟奶粉，就選擇直郵賣家，特別是英國、德國的賣家，否則還是買國內的大品牌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