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該不該“較真兒”?
楊曉告訴記者,韓建宇是學生中公認的比較“較真兒”的老師,平時上課討論都不允許學生有不同的聲音和意見。
“他一個勁兒地讓我自己想應該怎么辦,我又沒處說,很難受才發了帖子,我也很后悔。”楊曉說,哪個學生跟老師沒點矛盾,當時發帖子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也道歉了,也發帖公開認錯了,還下跪了,公安局也處罰教育批評我們了,這還不夠嗎?難道就要一棒子打死我們才行,現在我們也是希望實現和解。
韓建宇也承認自己是個“較真兒”的老師。1998年從東北大學計算機專業畢業后,他赴日本北海道大學繼續讀書,隨后的7年里,他先后完成了研究生、博士、博士后的學習。2006年1月回國后,韓作為海外優秀人才被沈陽師范大學引進。
回憶那段留日學習的歲月,韓建宇說,北海道大學是日本的老牌大學,有著嚴格的學術氛圍,不分上課下課,教學樓24小時燈火通明。學生與老師的師生關系很單純,就是看學術成果到沒到位,沒有人情可講。培養的學生都是一流的,學生上大學就是為了學習,學到真正的本事。
“在日本,老師是非常受尊敬的,學生可以自由發表學術論斷,甚至爭執,但不會因為被掛科而仇視老師。我下一屆有個日本學生因為答辯不合格沒拿到畢業證,但每年導師年末會餐,他也參加,他和導師的關系很融洽。因為他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實力沒達到畢業的標準才沒畢業。”韓建宇稱。
然而,韓建宇的“較真兒”卻并不適應回國后的教學實踐。
韓建宇告訴記者:“楊曉雖然掛科了,但還可以重修,我是嚴格按著標準給的分。按學院的規定,掛科后重修學生畢業成績單上只顯示該科及格,不顯示成績。我已經做出了讓步,允許她重修后,成績單上仍給出成績,但楊曉堅持讓我直接給她提高分數,如果給她提高讓她過了,那以后別的學生也會來找我求情,這讓我怎么教。”
“他們捏造說我平時上課收錢,不給就不讓過,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有證人或者證據嗎?根本就沒有,完全是捏造和報復。學生怎么看我,連同事都說我師德有問題,如果不追究清楚的話,我一生都要背這個黑鍋,將來任何一天都會有人說看你當年怎么怎么樣,這將成為我一生難以卸下的負擔。更諷刺的是,陳鋒是思想政治教育專業的研究生,楊曉則是教育系的研究生,他們將來也會從事教師行業,可想而知是個什么樣的后果。”
“我從不后悔自己的堅持。如果妥協,放棄原則,當那樣的老師很可憐。老師的尊嚴和榮譽也不復存在,只是掙個工資。這樣當老師和我來到學校之初的定位是不同的,我不想混。很多函授的本科學生,給我的畢業論文全是抄的。這樣的論文我都是拒絕批改,別的老師有的拿過來還在那一板一眼地改,他們明知道是抄的,但也沒辦法只能妥協。學生花10分鐘抄,老師花幾個小時甚至幾天改, 這種事我不會做。”韓建宇說。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校老師表示,大學里學生逃課、上課玩手機、論文抄襲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了,多數老師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果哪個老師上課點名或者考試過于嚴格,在學生中的口碑都不會好,因此,不管法院的最終判決如何,這起糾紛都應該引起高等教育界的重視和思考,我們的老師該不該對學生“較真兒”,我們的大學該不該對學生“嚴”起來?(記者 王晨)